前天(12 号)接到字节 HR 电话,说决定向我发放 offer ,询问我的预期薪资,接下来报薪酬中心审批。当时下午六点多,刚结束一个传统软件公司的电话面试不久,而七点又约好了家蛮喜欢的小公司,趁着这个空档打开华为 OD 的笔试链接,还在调试输入输出函数。对着摄像头和字节 HR 聊了十五分钟,挂完电话直接 CTRL + W 关掉笔试页面。集中面试阶段的笔试总是伴随各种冲突——大三时候做着网易笔试也接过腾讯的技术面。
关于薪酬预期,其实我没太想过,每家公司问起时我都以「要看加班情况」搪塞过去。我既无正式工作经历,也没被确切地定过价,所以每次电话对面的 HR 估计也在观望。如果一再追问,我就报上对方招聘工资的中等偏下价格,从反应来看这样显然是报高了。字节 HR 给我详细地介绍一通薪酬体系之后,还是没什么想法。心里想着面试那天朋友说同为 19 届的前端同学拿到 30+ 的 offer ,嘴上自然是不敢喊出口的,索性随缘,职场小白还需要等待别人的评价和定义。
今天和子源说起开始找工作的这半个多月,直感叹运气不错:28 号收到电话被从 18 年校招的产品简历池捞出—— 8 号三轮集中面试—— 9 号 HR 面—— 12 号收到口头 offer 。尽管这些日子里的心情十分焦虑,食欲和睡眠也大受影响,但相比同龄人、自己的 18 春招和更多考研二战失利者来说已然足够侥幸。超长的五一假期、扩张期的字节、前几个月阴差阳错做起的个人项目、疫情影响等种种因素都促成了这个结果。让我不必在家待业啃老,焦虑于自己的经济情况,也相当程度宽慰了 19 年学业上的失败。
昨天约的时候子源说要宰我,今天出门到底手软了,最后只去麦当劳点了份安格斯套餐配鸡腿。这两天沈阳疫情升温,隔壁桌不停咳嗽的女人没戴口罩,我俩夺门而出,坐在车里听李志的歌讨论起以前的事和未来的事。科普公园和市图书馆是我们高中周末常去假装学习的地方。五年过去,树荫下走路时依然能将自己是高中生的剧情代入,但我们确实是在发地产广告阿姨的指点下才意识到哪一栋大厦是茂业中心,哪一栋是曾经的工地,又确实是在找不到以前常去的麦当劳时才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关门大吉了。人们总是在憧憬创新和沉溺过去之间横条,新的建筑和道路很能打醒那些把旧时环境当作毒品吸食的人们。
如果没有 peer presure 和社会规训,年纪其实是无所谓的。收到口头 offer 的那天晚上,听听因为焦虑复试睡不着,陪她打电话时聊到了房租占收入的比例。我想提高储蓄和投资比例,压缩享受性支出,跟听听说我得给自己攒首付了。听听说她家已有所安排,双方家庭通情达理且知根知底,似乎不必要了。但从我的视角来看显然不是这样,谈婚论嫁是三个家庭对彼此的「评头论足」,房产、收入是安全感和声量的来源,万一呢?不谈支援从事制造业、依靠现金流的父母,至少别添麻烦——尤其是无意中看过他们的信用卡账单后。
其实房产开销一直是我最为厌恶的事情。一方面在过去八年时间里,我一直期待自己过上周游世界、居无定所的生活;另一方面,背上过高的房价艰难求生也令我颇感痛苦。看到「拒绝老城,拥抱新城」这种买房建议,难免会质疑他们是如何理解年轻人也会老去这件事情的。在不到 2 的生育率下,除了一线城市的核心城区,哪里存在永恒的繁荣呢?
老丁的生日聚会上,聊起我家在沈阳、户口在杭州又跑去北京工作的奇怪局面,好友们都表示不解。我略带吹嘘地说 15 年高考结束就非常看好杭州的发展,担心未来杭州户籍变成上海难度,于是迁了户口。从 G20 后的杭州房价、热度,以及新近发布的人口流入量来看,这是有远见的,而去北京不过是为了陪听听读书的权宜之计,我们的目标城市只有沈杭二州。
我爱沈阳。但前天晚上和老爸这个钣金行业十五年老兵聊起业务量,还是颇感落寞。因为没有成规模的上游产业,加工制造的工厂年产值只有长三角珠三角同类企业的百分之一,业务长期以来都是低量、定制化的,维持着这种吃不到肉又能靠喝汤水饱的状态。高校能跑去办分校、国企不会死、大企业可以玩资本游戏控制现金流甚至破产重组,而小企业就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活着。没有优势产业的家乡,未来又在哪里呢?
我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Last modified on 2020-05-14